浪雪

记忆中最后我们唱了一首《童年》。

“池塘边的榕树上,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;

操场边的秋千上,只有蝴蝶停在上面。”

从电梯出来,我下意识地以为是眼镜沾上了雾气,想摘下来,却发现没带眼镜,正疑惑,臻“啊—-!”的一声,“我中雪了!”我揉了揉眼睛,确信了这件事情。雪粒打在身上的感觉不好受,很痛,很冰。“快看快看!”睡眼惺忪的彦霖睁圆了眼睛,“雪浪!这是雪浪!”

趁着风定了,匆忙走下台阶,白银成了“白银”该有的样子——某个童话中(可能是我自己童年时写的)的“银装素裹”的世界。正疑惑“雪浪”为何物,发现自己在风中已置身黄河岸边,盯住一个地方,倏的一下,感觉倒退了好几米。我有些明白了。

平日川流不息的四龙路成为了一个孤港,出租车们载满了乘客比谁走得更慢。雪浪也不甘示弱,还没从天空落下,就拧成一股浪花,打在挡风玻璃上,玻璃痛的啪啪作响。

“去吃烧烤吧!”臻提议。“我去拍些照片,你们随便点,我只要红薯丸子!”我应和道。夜拍失败,没有影响吃烧烤的心情。“我们这里太干燥了,雪都没有凝结在一起,只是一个个很小的颗粒,他们顺着风,就像小磁体表现出磁力线一样表现出了风的形状,风和水都是流体,在贴地面流动的时候,都会产生波浪,分析完毕。”我一脸得意。看似有道理的分析,引发了雪浪的不满,也可能是他们也对红薯丸子情有独钟,所以对烧烤摊的门面发起了一轮接一轮的总攻。真理总也是这样情况下被阐明的。

子在川上曰:“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。”

雪浪还在,它也会消失。我没有照片,只有记忆。我记录下来,就像一个童话故事那样。

浩浩乎如冯虚御风,而不知其所止;飘飘乎如遗世独立,羽化而登仙。

登到高层再望此景,不禁诵出《赤壁赋》中两句,一切的界限都模糊了,心情无比平和。会心一笑(这里词穷了),便有了和源儿的对话:“生活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矛盾的碰撞与此消彼长。”